门墙之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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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罗振宇的跨年演讲上，一句“凡墙皆是门”深深触动了我，引发了我对墙与门的思考。读了玛尔伦·豪斯霍费尔的小说《隐墙》，颇有共鸣。但我最喜欢的，还是史铁生的散文《墙下短记》中关于墙的哲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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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不仅是物理的枷锁，更是心灵的枷锁。

墙是无处不在的。每个人都要面对无数的墙。史铁生在书中写道，“开不尽的门前，是撞不尽的墙。” 二十一岁时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夺走了他的双腿，使他不得不面对轮椅上的生活，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痛苦之中。祸不单行，47岁时，史铁生被诊断出患有尿毒症，双肾彻底罢工，依靠每周三次透析来维持生命。同时他还患有下肢静脉血栓等其他疾病。命运用一堵堵折磨肉体的疾病高墙，来捉弄他。

小说《隐墙》中的墙，意指各种桎梏人心的隐形社会规则，比如：性别之墙、子女之墙、时间之墙等，作为社会的人，往往身处隐墙之内而不自知；罗振宇演讲中的墙则指企业发展的困境，“凡墙皆是门”，意在鼓励人们把当下的困境转化为发展的商机。而史铁生的墙，则指人生路上遇到的一个个困难，是对整个人生的哲思，每个人都避无可避。

要破墙就要先接受墙。为了破除这高墙，史铁生说，我用拳头打墙，用石头砍它，对着它落泪、喃喃咒骂，但是它轻轻掉落一点儿灰尘，再无所动。既然不能逃离它，就软硬兼施地责问、商量、请求。但毫无作用，谈判必然破裂，一切条件墙都不答应。墙，在不卑不亢地反复申明一个意思：“接受它”。接受天命的限制。接受残缺。接受苦难。接受墙的存在。接受墙的存在，才能真正地开始。

史铁生最终接受了横亘在面前的高墙，这个过程很艰难，但他做到了。他用文字作为武器，去推开隐藏在墙后的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。

是门，是墙，一念之间。

没有墙就没有了生活的趣味。史铁生在书中写道，就算心灵之墙可以轻易拆除，但山和水都是墙，天和地都是墙，时间和空间都是墙，命运是无穷的限制，上帝的秘密是不尽的墙。墙是上帝精心安排给命运的挑战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破的墙。不要熄灭破墙而出的欲望，否则鼾声又起。

从抱怨命运的不公，到接受命运安排的高墙，再到破墙而出，最终，视墙为增加生活趣味的调味料，史铁生的门墙之观，耐人回味。也许这就是苦中作乐吧。